第41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发出这条弹幕，叶云州忽然出神了一下。

&esp;&esp;总感觉，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过……

&esp;&esp;在哪里呢？

&esp;&esp;“这样，没有意义。”

&esp;&esp;乌祐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
&esp;&esp;他动了动眼珠，与少年直视镜头，格外冷淡的眼神对视。

&esp;&esp;【☆你认为，病人的存活其实并不重要？】

&esp;&esp;乌祐诚实地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
&esp;&esp;或许是因为病人的回音都是搭档给他的二手消息，少年并未亲眼看到病人剪辑出来的那些挣扎，所以视角更加冷漠，仅从那些只言片语中，他读出了一点病人的逃避心理。

&esp;&esp;无论是信纸还是记录，为了反抗组织，病人颇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壮烈感，但当他与医生会面交谈后，这份表现的渴望却变成了存活。

&esp;&esp;这已经背离了他最初的痛苦。

&esp;&esp;所以，乌祐想提醒他——

&esp;&esp;别忘了你的痛苦。

&esp;&esp;别忘了你的忏悔。

&esp;&esp;毕竟，副本的任务也只是治疗，没说让病人存活。

&esp;&esp;【☆我理解你的意思。】

&esp;&esp;【☆但或许，这二者并不矛盾。】

&esp;&esp;其实，叶云州隐隐也有察觉到这点。

&esp;&esp;但因为他了解病人的现实原型，所以他更加倾向于思考合家欢的美好结局。

&esp;&esp;如果副本的通关就意味着纪泽宇的死亡……

&esp;&esp;青年摇了摇头，眸色微沉。

&esp;&esp;无论现实中的纪泽宇究竟是怎样的人，但那样的局面就像是某种电车困境，他更希望那辆失控的电车自始至终都不存在，停止这样的人性抉择。

&esp;&esp;但……

&esp;&esp;他叹了一口气，还是在弹幕补充：

&esp;&esp;【☆你的做法很正确，既然这样，再提醒他一句吧。】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[纪先生，我必须提醒你。]

&esp;&esp;[你的痛苦，从来不源自生存，而是心中的正义。]

&esp;&esp;[欺骗自我，浑浑噩噩的存活对你来说只是痛苦。]

&esp;&esp;[你还记得自己究竟是谁吗？]

&esp;&esp;虽然治疗有风险，但这样反复警告，显得只有死路一条，似乎不太能取得病人信任。

&esp;&esp;思忖着，乌祐顿了顿，又尽可能温和地补充了几句。

&esp;&esp;[治疗有风险，希望你配合。]

&esp;&esp;[马上开始，做好准备。]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不太像安慰，有点像恐吓。

&esp;&esp;但病人的确镇静了下来，甚至罕见的，直播间镜头第一次真正切到了他身上。

&esp;&esp;身形瘦削的青年此刻正站在病房的窗边，一对无神的眼正注视着天边即将彻底落下的夕阳。

&esp;&esp;夜幕即将降临，他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，忽地转头，与镜头直直对上。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&esp;&esp;他的声音轻轻颤抖着，在镜头前做出了答复。

&esp;&esp;“我已经，做好觉悟了。”

&esp;&esp;下一秒，天边最后一抹日光消散。

&esp;&esp;夜幕降临。

&esp;&esp;第18章 病人

&esp;&esp;天黑了。

&esp;&esp;医院的灾厄再度切换成了令人心悸的血色心脏展览，人群有所惊呼，但更多的还是麻木与叹息。

&esp;&esp;叶云州隐匿在人群中，注视着远处跳动的偌大心脏。

&esp;&esp;镜面上的那些眼珠依旧在慌乱炸开掩藏自己，中央心脏跳动的频率略快，一切和昨晚一致，病人仍处在失去视野的危机状态。

&esp;&esp;他看了眼时间。

&esp;&esp;大概还有十分钟，那些机关才会生效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先生。”

&esp;&esp;这时，直播间的少年忽然叫了他一声，语气迟疑。

&esp;&esp;自夜幕降临后，病人视角的直播间就变成了一片黑暗，于是叶云州切回了乌祐的直播间。

&esp;&esp;在大厅的机关生效前，乌祐仍留在表世界，有机会探索夜晚的表世界。

&esp;&esp;忽然叫他，是有什么发现——

&esp;&esp;视线聚焦于直播间，叶云州顿住，瞳孔略微放大。

&esp;&esp;夜幕降临后，表世界的医院就变成了玻璃铸成的建筑，无论是地砖还是墙壁，都变得轻薄而透明，就像是结着薄冰的湖面，透过冰层，能够清晰看见水下的场景。

&esp;&esp;而现在，玻璃下还真的出现了景观。

&esp;&esp;黑色的潮水，遍布整个医院，在建筑的躯壳中缓缓流动，就像是有生命的庞然大物。

&esp;&esp;涌动的潮水带来了很多人。

&esp;&esp;并不是完整的人，全都只是薄薄的一片，就像是照片。

&esp;&esp;每个人定格着表情动作，只露出正面，随着黑潮的涌动而在玻璃下缓缓飘动，明明轻薄得一眼就可以看穿，却给人难以形容的悚然感。

&esp;&esp;如果去过水族馆，或许可以想象类似的场景，只不过玻璃内的液体换成难以透光的黑水，而那些自由游动的鱼儿都成了薄薄的死鱼，看似在游动，实则只是无数死尸被水流带着漂浮。

&esp;&esp;但这些，其实还不足以让乌祐特地呼唤。

&esp;&esp;【☆怎么了？】

&esp;&esp;得到回应，他忽然往后退了一步，垂下眼，冲着镜头示意自己脚下。

&esp;&esp;镜头拉近。

&esp;&esp;三张有着熟悉面容的人像在他脚下的玻璃内盘旋着，表情似悲似喜，动作则是像尝试拽住救命稻草般朝着玻璃外拼命伸手。

&esp;&esp;少年退开后，他们像是被水流裹挟，缓缓追了过来。

&esp;&esp;窥屏的一众观众们愣住，随即发出尖锐爆鸣声。

&esp;&esp;【啊啊啊好恐怖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！】

&esp;&esp;【好掉san……怎么跟水鬼似的。】

&esp;&esp;【主播们变成纸